
诗人之溪
浯溪,蓝墨水的上游,汨罗江上的支流,一个极富诗意的名字。
诗祖屈原,诗圣杜甫,曾经流寓所经的地方,也许他们都曾经在此停舟驻足,也许他们都曾经登岸旅居。风雨中有一种邂逅,凄迷中是一种机缘。
他们,一个遭受流放,怀沙自沉;一个风烛残年,客死平江。他们在这里没有留下可供史载的诗句,可惜,历史在这里出现了不应有的断层。尽管如此,这里风物依旧,涛声依旧,湘楚文化在不断延续。
屈原的《山鬼》:“若有人兮山之阿,被薜荔兮带女萝。既含睇兮又宜笑,子慕予兮善窈窕。”不难想象,也许写的就是浯口地带,一个活脱脱水灵灵的蛮腰楚女进入诗人的梦里。浯口至今还有九个掩埋屈原的坟山掌故,屈原沉江之地虽说是一个谜,但这一带的民间传说,不可能空穴来风,总有他的蛛丝马迹、雪泥鸿爪。
然而,历史总是那样隐隐约约,扑朔迷离,或许,这正是它的文化渊薮所在。
诗名之溪
据《平江县志》记载,浯溪水,又名浯口水。为什么命名为“浯溪”?
这得回到唐朝的“安史之乱”。当时大唐王朝风雨飘摇,玄宗皇帝跑到蜀地去了,杨贵妃也被马嵬坡赐死,“上穷碧落下黄泉,两处茫茫皆不见”。朝廷上下一片混乱,达官贵人各奔东西。其中就有著名的“六相退隐平江”。
唐朝安史之乱之后,徐安贞、刘光谦、陈希烈、白琪、陆善经、李安甫等六相先后弃官避乱隐居平江,新旧《唐书》及《平江县志》均有相应的一些记载。(杜甫到平江投亲访友是有依据的)
徐安贞等人与大诗人元结当年同朝为官,都是朝廷名臣,互有往来和诗作唱和,都有交集。徐安贞等六人在平江得知元结流寓祁阳时,也曾前往探视。
当时汨罗江为平江通往外地的水上交通要道,于是徐安贞等人常乘船由平江至洞庭湖再入湘江。与在湘江边永州祁阳的浯溪元结相与交游,他们在祁阳期间看到诗友元结卜居于此,又是筑台,又是建亭。台曰峿台,亭曰吾亭,溪曰浯溪,并称“三吾”。并且元结还作有《浯溪铭》序:“浯溪在湘水之南,北汇于湘,爱其胜异,遂家溪畔。溪世无名称者也,为自爱之故,自命曰浯溪。”
好一个“自爱之故”,吾之台,吾之亭,吾之溪,一切为了诗意的栖居。流寓至此,宿命所在。元结在这里找到了归宿,堪托此生。
这说明祁阳原本没有浯溪,是元结因深爱那个地方而命名的。
徐安贞等人大受启发,在返回平江途中,或许在一个晴和的秋日,于汨罗江边浯口小港口泊船投宿,见港口小溪与祁阳浯溪极为相似,有溪,有河,有山,有石。这里古木参天,岸柳婆娑,风光旖旎,景色别致,山水有情,入目触心。久看不生厌,相处顿生情。甚爱此溪,于是附会元结雅兴,遂命名小河为浯溪,溪口小镇亦命名浯口镇。
有此渊源,不亦浯溪之幸耶?自此开始,我们浯口古镇一直沿用下来,至今也有一千二百多年历史了。
失诗之溪
奇怪的是,这六相当年在浯溪却是吟眸不展,秀口不开,也没卜居于此,而且没有留下任何登临唱和的诗作,历史在这里又出现了断层,遗憾!
也许,各有各的渡口,各有各的归舟。
因为,人生没有假设,命运自有安排。
据清同治平江县志记载:唐玄宗天宝14年,受安史之乱波及,检校工部尚书徐安贞,兵部左侍郎刘光谦、侍郎白琪、左丞相陈希烈四人秘密南逃,受到了超慧禅师的指引,来到了平江。他们先定居大洲乡炉坪村,建起了“四隐堂”。
第二年,侍郎陆善经、李安甫也相继寻友前来。后来徐安贞居下台,在三墩建回台寺;刘光谦居上台,在长庆建长安寺;白琪居聚台,在思村白水建有白水寺;陈希烈在长寿九岭建惠果寺;李安甫居下西乡岑川,建九峰寺;陆善经在河东芭蕉村,建芭蕉寺。
有意思的是,这六人都进寺庙当了和尚。
正是:
来时无迹去无踪,
去与来时事一同。
何须更问浮生事,
只此浮生在梦中。
最终,六人都各自终老在自己的庙宇中,现如今都能找得到他们的墓葬和塔牌。不过令人遗憾的是,六相隐平,除白琪建造的白水寺一直香火旺盛,以及徐安贞后裔80万众建了安贞堂传统文化学校,在祠堂立了徐安贞的塑像外,其他均无纪念场所。
屈杜远去,风骚依旧,背影依稀。
六相隐平,削发为僧,四大皆空。
且看:
万事无如退步人,
孤云野鹤自由身。
松风十里时来往,
笑揖峰头月一轮。
浯溪沉默!
尽管没有诗,但留下了一个充满诗意的名字:平江浯溪。
序诗二首
其一
最爱浯溪古渡边,
春风杨柳醉中眠。
舟人一曲渔歌子,
摇动诗河梦九天。
其二
浯溪曲水听风铃,
小巷飞鸢入玉庭。
谁道当垆人不醉,
红衫楚女笑娉婷。
责编:浯口镇党建办
来源:平江县浯口古镇乡土文化研究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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